我问她为什么要救我。
我不得不承认,甚至那时我对她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万一呢?万一她对我有感情舍不得我呢?
可她坐在岸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她的回答是:
“你要是死了,那启恒不就受到连累了?你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,启恒可不得有半点闪失!”
原来是这样。
要不是为了她的心上人,我就是死在她的面前,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。
那天晚上温霜没有回家。
第二天一早,我温暖的被窝里钻进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。
我吓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,温霜不满的抬起头:
“是我!你躲什么?”
这更恐怖了。
温霜平时最讨厌跟我身体有接触,别说是主动爬进我的被窝。
就是跟我拥抱一下她都觉得无比恶心。
今天怎么会...
看我不说话,她翻了个白眼:
“一会儿妈妈起床你跟她讲,昨晚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。”
房间瞬间陷入了沉默。
良久后我才开口:
“昨晚你没回来,去了哪里。”
问题的答案很明显,只是我不愿意相信。
她毫不在意:
“当然是跟启恒在一起啊!”
她那样坦荡,似乎肮脏的人是我。
我知道,剩下的是不是我该问的。
可我还是没忍住开口:
“你知不知道,我才是你的丈夫...”
温霜猛地翻了个身,坐起来看着我的眼睛。
几秒钟后她笑了:
“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?你在我眼里就只是一条狗,狗有什么资格管主人的事情?我让你怎么做你就必须听从!否则当心我让我妈妈把你赶出去!”
这些年,只要我惹她不顺心她就会用将我赶出家门来威胁我。
年幼的我信以为真,跪在她面前拼命磕头求她不要叫我赶走。
每当那是,她都会得意的大笑:
“这是我家!我说了算!”
是啊,这是她的家。
而我,只是一个父母都不在人世的孤儿而已。
我有什么资格插手温家大小姐的事情。
可想到我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女孩,如今已经成了庄启恒的人。
我只觉得胸口阵阵堵塞。
或许是昨晚折腾得太累,她没坚持几秒就呼呼大睡起来。
看着她上下起伏的侧脸,我只觉得疲惫。
我十二岁被带进温家。
二十二岁跟她结婚。
今年,我三十三岁。
在我很有限的人生里,有二十年的时间跟她在一起。
哪怕她总是对我肆意侮辱。
哪怕她总是将我打得遍体鳞伤。
可我却告诉自己,人非草木岂能无心?
只要我认真对待她,迟早有一天一她会察觉到我的好。
可如今,现实在我脸上抽了狠狠一巴掌。
我走下床来到杂物间,从专门灰尘的箱子里拿出一根蜡烛。
点燃后我双手合十。
我的三十四岁愿望是。
今年,不要再喜欢温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