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我和沈砚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。
他想要考取功名,我每每深夜,借月光做绣品变卖,只为了让他有足够的盘缠上京。
他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。
“状元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。”
高中后,他也如他所言将我接去京都。
可他却独留我一人,待他满身酒气归家,草草两句便又各自回房。
周而复始。
渐渐的,我忍受不了这一些。
我宁愿我们二人仍是之前那样的无话不谈,月下同游。
终于有一日,他不再晚归,我借机提出我的想法。
我不曾想劝他辞官与我归家,仅仅只是让他为我少些不必要的应酬。
确实只换来他的冷眼相待。
还有那句。
“瑶瑶,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?”
自那之后,他甚至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给我了。
只要我守着他的冷脸过日子。
但我并非京中贵女那般,择一人便余生追随。
我期盼的,是有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婿,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若沈砚做不到。
那我便不要他了。
于是,我收拾了行囊打算离开。
正想告诉他时,却意外听到他与他人的谈话。
原来,他这段时间的冷眼相待,除了想让我长些记性外。
还有另一个我更无法接受的缘由。
沈砚,要迎娶丞相府嫡女为妻。
而我,父母之命定下的婚约,最后竟只能做妾。
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被我尽数吞回腹中。
我转身离开,雇了辆马车连夜启程。
可我没想到,仅仅是半道休息。
沈砚便追了上来。
他怒不可竭我的“不可理喻”,强硬的遣散马夫。
想要驾车带我回京都。
一开始我还在与他讲道理,可渐渐我发现爱你沈砚根本听不进去一点。
于是我抢过马匹的缰绳。
马匹因为我们的争夺受惊,马车从山间跌落。
于是,我们意外一起重生回沈砚京京赶考之前。
他毫不犹豫地撇下我去了京都。
而我则留在家乡。
我们都知道对方重生了,也都心照不宣的互不打扰。
本以为这辈子或许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焦急。
没想到竟是孽缘未断。
“沈大人说完了?”
我皱起眉,目光落在他紧抓着我的手上。
“沈大人这般举止轻浮,就算不顾自身,也该顾念柳小姐。”
隔着人群,我看向不远处的柳芙依。
话音落在,沈砚果然松了手。
我望着官服加身的沈砚,心底只觉得无奈。
重生一遭,沈砚依旧是这样我行我素。
自然,也只有在涉及他自身利益时,他才会听你所言。
就比如此刻。
少了桎梏,我重新坐了下来。
人群中再次哗然一片。
“此女子当真大胆!竟敢这样藐视皇威!”
人群发出阵阵议论声,但我懒得搭理。
我有了孕,太医说我不可动怒。
我夫君也说了,若谁让我不开心。
只需让那人也不开心便好。
“夏小姐。”
柳芙依终是坐不住了。
她上前几步朝我笑了笑。
“此地是达官显贵的宴席,若你不想让砚哥哥为难,还请你懂些分寸为好。”
我坐在高位,微微低头看着位下的柳芙依。
她确实如传闻所说。
温婉大方,气质温柔。
与我这般粗衣麻布比起来,若我时沈砚,我也会选她。
只是。
无论如何,她也不该教我做事。
“我坐在此位,是碍了你砚哥哥的眼,还是脏了你砚哥哥的地?”
我挑了挑眉,眉眼尽是不解。
“何故说我不知分寸?”
此话一出,与丞相府交好的人也围了上来。
“哪来的乡野村妇,这般不失礼数!”
我望向来人,依旧无动于衷,甚至害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好。
见我这般不识抬举,沈砚再次上手拉我。
但这次我已然有了防备。
只是没想到,他这次用了十足的力道。
我被他扯的直接摔倒在地。
我的肚子磕碰在台阶上。
我惊得瞪大眼睛。
见我惊慌失措,沈砚眼中升起令人厌烦的得意。
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令人作呕。
我也没忍住,掩嘴干呕起来。
近来这孕期反应是愈发明显了。
见我不仅不求饶,反倒这般“下他面子”。
沈砚这下也没有了以往的清风霁月的翩翩公子模样。
而是将我一把拽起。
“你方才顶撞了依依,同她道歉,我便以我这微薄的面子,求几位大人放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