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,连路过的车也不知道躲。
司机摇下车窗对我破口大骂:
“没长眼啊!找死别连累别人!”
我麻木地往前走,连道歉都忘了说。
走到公寓楼下时,我意外发现卧室亮着灯。
打开家门,林晚晴的声音从虚掩的卧室门缝里传出来:
“笑死我了,我就是随口一说,沈砚那个蠢货还真信了。”
她对着电话笑得花枝乱颤:
“你们看见没,他愣在那儿的样子有多可笑。”
“准备的求婚寒酸得要命,2克拉都不到的钻戒也好意思拿出来。”她语气轻蔑,“不过这几年他倒是挺大方的,工资卡都给我随便刷。”
林晚晴开了免提,我听到她闺蜜问:
“那你还和沈砚分手?”
林晚晴得意洋洋:
“在钓到更大的鱼之前,玩玩这条舔狗也不错。周绍言有钱有势,还答应给我买爱马仕,沈砚怎么比得过?”
我站在门外,手里的钻戒硌得掌心生疼。
五年来,我第一次看清这个我倾尽所有去爱的女人。
林晚晴提着行李箱出来,看到站在门外的我时明显一怔,片刻后才说道:
“既然你都听见了,那我也不瞒你了。这五年要不是看你舍得给我花钱,我也不会跟你。”
“说实话跟你在一起真挺没意思的,我早就腻了。”
我紧紧攥着手,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,可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疼。
原来如此,我在她眼里,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提款机。
我静静地听着,心像是浸在冰水里,一点点冷了下去。
悲哀莫大于心死。
林晚晴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见我沉默不语,撇了撇嘴:
“你也别摆出这副样子,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,你也算赚到了。”
“都体面点,你要是敢纠缠......”
我轻轻点头:
“你放心,我不会。”
“我们分手,好聚好散。”
五年时光,我识人不清我认。
林晚晴诧异地挑了挑眉,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。
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轻哼一声:
“算你识相。”
说完林晚晴拖着行李箱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她曾经生活过五年的家。
林晚晴带走了她所有值钱的东西,却只留下一条手工做的项链。
银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太阳吊坠,背面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。
我们刚恋爱时,她撒娇说不要商场买的礼物。
“我想要你亲手做的,这样才有诚意。”
我熬了几个通宵,一点一点打磨出这个太阳吊坠。
送给她时,她感动得眼眶泛红,说这是她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。
而现在,这条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项链,就这样被随意丢弃在抽屉角落。
这算什么?
不想结婚,何必还要戏弄我大费周章地忙上忙下,在众人面前和新欢一起羞辱我。
1.5克拉的钻石很小吗?五万很便宜吗?那都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。
我是个物欲很低的人,除了必要开支几乎不消费,可我从来没亏待过林晚晴啊。
想到这里,一股酸涩涌上心头。
这几年来,林晚晴每个月都是月光族,常常不到月中就喊没钱。
她的工资本身就不多,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她开始沉迷奢侈品,看到新款包包就走不动路。
林晚晴无节制地挥霍,连吃饭的钱都没有。
我不忍心看她饿肚子,每个月从工资里拿出一万块给她花。
她嫌我穷酸,可是她衣柜里的那些大牌衣服,包包,哪样不是我买的?
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,曾经喊着真心无价的女孩,变成了如今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。
我将项链扔出窗外,毕竟留下了也是扎我的心。
我联系了房东退房,一时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。
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,除却贴身物品,其他和林晚晴有关的我都不要了。
凌晨两点,我开车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有多久没回家了?
上次还是春节,当时林晚晴嫌老家太远,我只好一个人回去待了两天就匆匆返回。
现在想来,这些年我错过了多少与家人团聚的时光。
林晚晴搬进了她梦寐以求的江景大平层,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。
手机震动,闺蜜群里发来消息。
“沈砚这次能能坚持多久?”
“我赌两天。”
“我觉得沈砚是来真的,这次闹得有些过了,毕竟现场那么多人看着呢,怎么说也得给他留点面子......”
林晚晴盯着最后一条消息,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。
突然想起沈砚最后那个平静的眼神,心里没来由地一紧。
“不可能,沈砚对晴晴百依百顺,要星星不给月亮的,他怎么离得开晴晴。”
林晚晴记得有次她半夜想吃城东的网红蛋糕,沈砚二话不说就冒着大雨去买。
她随口提了句想要最新款的包包,第二天就发现已经放在她的梳妆台上。
就连她无理取闹发脾气时,沈砚也总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她。
想到这里,她笑得笃定,在群里回复道:
“他那种恋爱脑,三天不找我算我输。”
说外还发了个嘲讽的表情包。
群里又是一阵起哄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