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喉头微动，还未开口，林小满已经抢上前：

“王总，是陆总非要带我来见见世面的！“

她声音清亮，带着天真的理所当然，

“陆总说我年轻要多学习，就带我来了！“

王总手指叩桌的节奏顿住，目光在我和林小满之间扫过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“

王总唇角扯出个标准弧度的笑，却没半分温度。

他伸手朝林小满的方向扬了扬，像赶苍蝇似的敷衍，

“既然是陆总特意带来的……“

“那就坐着一起听听吧。“

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目光重新落回方案书上，指尖在桌沿敲出规律的轻响。

林小满立刻坐直身子，双眼发亮：

“王总，我超爱喝我们楼下那家奶茶店的芋泥波波！“

我按住太阳穴，看着她从帆布包里抽出手机：

“王总您看这个新品测评，珍珠都是现熬的……“

“林小满。“我压低声音，“王总在谈正事。“

“哎呀江总。“

她撇撇嘴，手指还在屏幕上滑动，“我就是让王总放松一下嘛。“

转头对王总笑出一口白牙，“您这么辛苦，喝奶茶最解压了！“

王总的手指在茶杯上停顿了一瞬，抬头时眼神已有些冷淡：

“谢谢，不用了。“

林小满却像没听见似的，凑得更近：

“王总您尝一小口嘛，就一小口！

这家的芝士奶盖特别醇厚，您肯定喜欢！“

“林小姐。“

王总放下茶杯，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我说了不用。“

“哎呀王总真是客气。“

林小满不依不饶，身体却诚实地往陆沉那边凑了凑，

“我特意带了吸管，干净卫生的！“
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下陆沉的手臂，眼神却一直飘向王总。

“林小满！“我厉声喝止。

“江总脾气好差。“

她突然茶里茶气地冲王总抱怨，水汪汪的眼睛却瞥向陆沉，

“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？我……我和陆总其实就是……“

“小满！“陆沉急忙打断，耳根已经开始发红。

她却像故意的一般，抽抽搭搭地抹眼泪：

“我解释过的嘛……我和陆总真的没什么的……

就是他总说我能力不够，要带我见世面……

那天加班到那么晚，他也只是请我喝了杯奶茶暖暖身子……

江总，王总，你们可千万不能误会我和陆总啊。“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王总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。

他在商场上那么多年，见过的第三者数不胜数。

王总生平最讨厌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。

他和夫人结婚多年，从未传出过任何绯闻，对妻子更是百依百顺。

“王总！“林小满话锋一转，突然双手合十，笑得一脸无辜，

“啊！不过王总您放心，我和陆总真的就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！

您看我手机屏保还是我和妈妈的合照呢……“

“陆总倒是包容得很。“

王总突然开口，声音像淬了冰，

“连下属僭越分寸都纵容。

还真是不挑啊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