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,车上难得静默。
成欣似乎纠结了很多,对着我上下打量。
“怎么去医院了?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她目光闪动,就差没说我怀疑你跟踪我。
我没说话,一路沉默到家。
当晚,成欣窝在沙发上一夜未眠,我抽完了藏起来的所有香烟。
阳台上一地的烟灰,是我对这段感情所有的迷茫。
她知晓,天刚大亮时,就挺着孕肚给我做早餐。
这是她向我示弱的一种方式。
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,吃饭便成了最简单的我爱你。
这次我没吃,弓着身子使劲咳嗽几声。
“成欣,我们谈谈吧,这段婚姻总要有个了断。”
我的声音沙哑如老枢,成欣起身给我倒水,脚下一个踉跄。
我凭借着本能将她扶住,待她站定后又如同摸到烫山洋芋一般缩回。
成欣红着眼,我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脏跳动。
六年婚姻,她比谁都了解我。
之所以一直瞒着就是明白我接受不了。
不管她是有意亦或者无意,与别人犯下错误。
我都没办法原谅。
更何况,她还留下了这个孩子。
“山野,我真的没有办法,医生说,我如果打掉这个孩子,就有可能再也没法受孕。”
“你别不要我,好不好?”
她哭的身体抖动,整个人像风中凌乱无所依的浮萍。
我硬下心神想继续开口,成欣仅看了我一眼,便夺门而去。
她害怕面对。
更害怕我不要她。
结婚六年,我确信我们是有爱的。
如果不爱,成欣不会为了我,放弃回家发展。
如果不爱,她不会六年如一日给我做喜欢吃的饭菜。
可爱,给一个人也可以给两个人。
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天,成欣始终没有回来。
家里照常有小时工上门打扫做饭,设施也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。
我有些恍惚,直到收到共同好友的消息。
“欣欣这几天都在我这里,我第一次见她那么难过?你们发生了什么?还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?于山野,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,你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吗?”
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真相,又是否坚定的站在成欣那边。
六年来,我们几乎渗透了对方全部的生活。
成欣的朋友从不喜欢我到经常夸我能干。
哪怕是最不喜欢我的成父,也在看到我们那么美满的婚姻时,感叹她没有选错人。
可错误,不时吞咽下一次就可以。
那就是喉咙里的鱼刺,上不来下不去,没吞咽一次,就要痛苦一次。
当晚,成欣给我打来电话。
说话的人并不是她。
“于山野,欣欣肚子里还有孩子,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吗?你忘了当初许下的诺言?”
“赶紧过来酒吧,我给你发位置,要不然后果自负。”
“随便。”
我挂断电话,胸口有一股气凝结不散。
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别去,可脑海里总忍不住回忆起曾经幸福的样子。
凌晨十二点,我踏着黑夜出门。
我还是不能狠下心不管她。
可心里一直在隐隐作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