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意欢在医院足足躺了一周,身上的过敏反应才彻底消失。
住院的这一周里,温意欢每天都能看到江初月晒出的照片。
原来陆宴州口中的麻烦,无非是江初月房子的蟑螂没清除干净。
他们父子俩陪着她另找了新住处,买了新的家具,三人一点一点把一个空荡的房间布置成一个温馨的小家。
出院那天,消失一周的陆宴州和陆司晨终于出现了。
看着温意欢已经独自办好出院手续,男人冷峻的脸上罕见浮现出一丝歉意。
“抱歉,这几天没来医院。最近在忙我朋友的事,她刚回国不久,不认识其他人,只有我能帮她。”
陆宴州很少主动低头。
换做以前,温意欢早就善解人意地开口说没关系。
可这次,她只是平静地拉开车门坐进去。
“我知道了,回家吧。”
陆宴州略显意外的目光落在温意欢身上。
她这是生气了?
但很快,他又否认了这个猜测。
结婚六年,温意欢一向温柔懂事,从来没有对他使过性子,怎么会生气呢。
也许只是他多想了。
上车后,温意欢一直闭眼休息。
但她始终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频频看向她。
睁开眼,她和陆司晨的视线撞了正着。
见她醒了,陆司晨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“妈妈,你的过敏是不是已经好了?”
“嗯。”
话落,车子恰好停下。
温意欢打开车门下了车,刚走出两步,听见身后传来低声嘟囔。
“好可惜,初月阿姨不能做我妈妈了......”
温意欢脚步顿住了,心脏像是被万千只蚂蚁啃噬。
这就是她怀胎十月,养育五年的儿子。
对于差点害得她没命,他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和愧疚,反而遗憾没能成功替他的初月阿姨清理她这个“阻碍”。
真是讽刺啊。
温意欢强压住胸腔的疼痛,径直回了卧室。
陆司晨,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。
晚上,温意欢早早躺在床上。
身侧的位置一片冰冷。
陆宴州时常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才休息,两人在睡前几乎没有交流,她早已习惯。
就在她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,一双大手将她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。
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,激起一阵颤栗。
温意欢被迫睁开眼,却眼尖地发现,陆宴州衬衫领上有一根金色卷曲长发。
而她,从小到大都是留着黑色长直发。
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喉咙,温意欢猛地挣脱他的怀抱。
陆宴州骤然清醒过来,他拧着眉。
“身体还没恢复?”
温意欢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他明明心中装着另一个女人,现在一副关心她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?
“陆宴州,我才发现,原来你还不如一个孩子勇敢。”
最起码,陆司晨敢说出他想让江初月做他的妈妈。
而陆宴州,提起江初月甚至只用朋友两个字代替。
陆宴州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,不解问道。
“你在说什么?”
温意欢轻笑一声,不想面对他这副虚假的模样,背对着他躺了下去。
陆宴州此时也兴致全无,起身离开了卧室。
听着门口传来的咔哒声,温意欢始终紧闭着眼。
第二天一早,温意欢收到了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书。
【温小姐,已经拟定好了。】
【谢谢。】
刚回完消息,陆司晨下楼走到她旁边。
“妈妈,我的生日宴这次一定要办的很隆重哦,我要邀请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来参加。”
温意欢这才记起,快要到陆司晨生日了。
她垂下眼眸,沉默半晌才应了声好。
这也会是她陪陆司晨过的最后一个生日。
陆司晨得到答复后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去学校。
他走后,温意欢打开购票软件,买了一张机票。
时间正是三天后,陆司晨生日当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