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后第四年,丈夫再次要我为他的白月光捐献肾脏。
他攥着自愿捐献书找到我的工作单位,可所有同事都说没见过我。
无奈,他只能去问我的领导。
但领导却告诉他:
“小沈?她不是四年前就去世了吗?”
“听说是上次手术后,伤口因为凝血障碍始终不能痊愈,大出血不治身亡了。”
丈夫不信,甚至倒打一耙,栽赃领导是收受了我的贿赂与我串通一气。
他气冲冲指着领导鼻子骂道:
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拿了钱帮她骗我!”
“你给我告诉沈回恩,要是明天下午之前再不出现,我马上就把她妹妹送去缅北自生自灭!”
可是,他不知道的是。
我的妹妹早就被他的白月光抓走,为了活体取肾,死在了手术台上。
……
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我飘在空中,看着孟易辰气势汹汹地冲进我的单位。
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,隐约看出写着“器官捐献”四个字。
“沈回恩呢?让她出来见我!”
他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,几个同事闻声抬起头,面面相觑。
最后有人小声回答:
“回恩?她很久没来上班了……”
“很久是多久?”
孟易辰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每一个人:
“你们别跟我装傻,她是不是躲起来了?”
没人敢接话,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孟易辰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,转身走向领导办公室。
他连门都没敲,直接推门而入,文件“啪”地一声拍在桌上。
“诶,沈回恩人呢?我有急事找她,别跟我说你不知道。”
李总闻声抬起头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:
“你是哪位?这里是办公场所,请你注意分寸。”
“分寸?”孟易辰嗤笑一声,“我找自己妻子天经地义,要什么分寸?!”
“倒是你们,一个个遮遮掩掩的,是不是收了钱帮她骗我?”
李总大大小小算个小领导,听到有人这么污蔑他,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:
“沈回恩四年前就去世了,你作为丈夫,难道不知道?”
“放屁!你们少在这儿跟我演戏!”
“她我还不知道?贪生怕死,上次让她捐个肝跟我畏畏缩缩,这种人还能死?!”
李总只知犟不过他,干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过去:
“这是死亡证明,你自己看。”
孟易辰一把抓过来,扫了两眼,随即冷笑:
“伪造得挺像那么回事啊?你收了多少钱,这么负责任得帮她??”
“这位先生,请你尊重事实!沈回恩手术后凝血障碍导致大出血,抢救无效死亡,这是医院出具的证明,什么叫我骗你!”
“捐肝手术?”孟易辰眉头一皱,当即怒吼道,“那就更不可能了!”
“宋黎早就跟我说了这就是个小手术,怎么可能会出人命?”
“少废话!你给我告诉沈回恩,明天下午之前再不出现,我马上就把她妹妹送去缅北自生自灭!”
别说我这个当事人听这种话觉得离谱,就连李总都看不过眼。
他猛地站起来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:
“先生,沈回歌也早就失踪了,你还要拿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威胁另一个死人吗?!”
孟易辰愣了一下,但不过片刻就翻了个白眼:
“装,继续装!你们一个个的,演技倒是挺到位。”
“算了,随你们怎么演,反正到时间见不到她人,后果自负!”
他抓起文件转身就走,门被狠狠摔上,震得玻璃嗡嗡作响。
我被迫跟在孟易辰身后,看他倔强又决绝的背影,心里一阵苦笑。
是啊,在他眼里,我之前捐献肝脏是小事。
现在他要我捐肾依然是小事。
可明明先前宋黎感冒发烧,他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寸步不离。
原来爱与不爱,真的这样明显。
出了大楼,孟易辰掏出手机拨通了宋黎的电话,语气又瞬间温柔下来:
“黎黎,沈回恩那混蛋又躲起来了,不过你别担心,我有的是办法逼她现身……”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,又想起妹妹回歌最后绝望的眼神,灵魂深处涌起一阵钝痛。
孟易辰,你不知道,我已经死了。
更不知道,你的白月光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