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吊在房顶的两具身子早就僵硬,麻绳嵌进她们的脚腕,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涨的黑紫,眼珠子都要凸出来。
那模样,宛如来索命的恶鬼。
“失血过多,天暖和,人身上血流的也快,哪里用得了一晚上。”
被紧急叫过来救命的张瘸子都忍不住责备,可惜白白死了这两个好苗子。
“身子却是健壮,明显是刚断气不久,可惜啊可惜。”
奶奶知道没救了,自己家白白损失了两个香种,还是极有可能做成女儿香的香种,顿时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。
“这两个杀千刀,早死晚死非要成事之前死,浪费我这么多年的粮食。”
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,摊上这两个赔钱货。”
奶奶撒泼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,那满的要冒来血碗被奶奶一脚一个踹倒在地,血撒了一地,顺着砖缝缓慢地爬到了我的脚边。
血,冰凉,粘腻,带着挥散不去的铁锈味。
我呆愣愣的,听着爹和张瘸子两张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。
好多句话,我什么也听不清。
只看到奶奶听到爹说的话之后顿时安静下,用桌子上的抹布随手擦了擦裤腿上沾染的血迹,转手扔进了一旁的污水桶里。
像是两个没用的姐姐一般。
爹拍板的一瞬间,我的耳朵突然通了,听清了爹跟奶奶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他说,“咱们不是还有一个香种吗?索性再试一次。”
而这个香种,指的是我。
我要被做成女儿香了。
爹和奶奶的眼神像恶狼,盯得我浑身鸡皮疙瘩跳了起来。
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,手指死死掐进掌心,眼睛满是慌张。
“爹,我不想做香种。”
我的头摇成筛子,泪水流了满脸,像不久之前的姐姐们一般乞求爹。
我知道被做成女儿香会面临什么。
人最害怕的是死,而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。
而被做成女儿香,就是生不如死的事情。
脚跟碰到了阻碍,我没犹豫,转身就要跨过门槛跑出门。
瞳孔的眸光乍现,倒映着那个女人呆呆傻傻的样子。
那一瞬间我想问问她,她知道我是她女儿吗?
昨夜姐姐们死的时候,她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意识到,并为她们心痛。
我没时间想这么多,下一秒,我上半身猛地向后坠去,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。
是爹抓住了我的头发。
“还想跑?贱蹄子跟你那两个的死姐姐一样。”
我成了砧板上的鱼肉,过年被放血的猪,此刻被却刚从大姐身上扒下来的麻绳捆住。
大姐身上的冰凉似乎还未褪去,通过麻绳要传到我的身上。
“张瘸子,这老三年龄不够,能做吗?”
我干枯的小身板终究是让爹担心了,只不过担心的是这次的女儿香再失败,要多多谨慎。
张瘸子粘腻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,甚至过分地钻进衣服里,粘连在皮肤之上。
我眼中的祈求从没散去,可爹当作没看见,任由张瘸子在我身上摸了个遍。
等他咽了咽口水才讨好问道,“我家这个香种行不行啊,不会又死了吧。”
张瘸子意犹未尽,“年龄不大,身子挺好,能做。”
两个字就定下了我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