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刺骨的湖水不断灌进我的喉管。
我支撑不住,两眼一黑。
在我彻底沉入湖底之际,被一把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恍惚间,我好像听到他焦急的呼喊,“兰兰!”
这声音,竟然有点像,曾经那个宠爱我的哥哥。
不会的,他怎么会对我如此温柔。
我这个心存脏念的贱人,只会毁他清誉,让他恶心,他恨不得我死才对。
昏沉之间,我恍惚间听得裴淮与郎中的对话。
“殿下,宁兰郡主身子羸弱,似是长年食不果腹和劳作过度所致,内里亏虚太甚,已经伤了根基,恐怕......”
“食不果腹?”
裴淮怔然:“怎么会食不果腹,她是有些挑剔,可也不至于食不果腹啊,我时常往那里送些她爱的吃食啊?”
裴淮眼神犀利,看向郎中:“你再仔细瞧瞧,她定是为了让我心疼,故意绝食,往日她就惯会使这手段。”
“回殿下,宁兰郡主这些症状是常年累积而成的,绝非三两日就能亏虚成这样。”
“本是府上私事,我不便多问,但听闻她曾在清心庵五年。”
“郡主怕是在那里受了大罪呀。”
郎中似乎犹豫了一瞬,道:“且,郡主长期服用太多烈性药物,早已亏空了身子……”
裴淮陡然提高了声音。
“什么烈性药?”
郎中诧异,“殿下您......难道一无所知?”
裴淮眼中闪过一丝阴霾。
郎中斟酌了许久,才缓缓开口。
“就是……男女情事上助兴的药。”
裴淮沉默了良久后,似是想到了什么,眼中寒光闪烁,令人不敢直视。
郎中退下后,他声音低沉,隐含怒火。
“速召沉雪前来。”
“我有要事问询。”
我昏睡了很久,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我梦到一位衣着绚丽、容貌动人的女子,她握住我的手,轻声细语:“宁兰,从今往后,我便是你的母亲。”
年幼的我,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困惑。
世子殿下的母亲,怎么成了我的母亲。
王妃微笑着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年,“宁兰,他将是你的兄长,淮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。”
少年是个很好看的哥哥,他身着一袭淡雅的月白色长袍,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,不知在想什么。
下一秒,他凑过来在我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。
王妃笑着说他,不可以亲妹妹。
自此,他再也不跟那些书童玩了,总是带着我玩。
有好吃的也只给我吃。
我沉浸在有了哥哥的快乐中。
可我还总是会想起娘亲。
每当想的掉眼泪时,裴淮就给递给我一颗糖,
“小哭包,快吃糖吧,好甜。吃了就不想你娘亲了。”
他对我好好,京中人人皆知小世子宠妹如命。
我无忧无虑地长大,变得有些任性,每次我闯祸,裴淮却从不责备,而是默默地为我收拾残局。
他捏捏我的鼻尖,语气宠溺:“兰兰,你总是如此胡闹,不知是什么样的驸马才能驯服你这匹小野马。”
我嘟起嘴巴撒娇:“我才不要什么驸马呢。”
“哦?不要驸马?那兰兰想要什么?”
那时的我,已不再懵懂。
面对他英俊的面庞,我的脸泛起了红晕。
我羞涩地垂下眼眸,“我……我什么都不要,只想和哥哥在一起。”
他宠溺地笑道:“好好好,宁兰说什么就是什么,不管你想要什么,哥哥都会帮你实现。”
可他没有帮我实现,甚至亲手踩碎了我的梦。
他骂我不知羞耻,罔顾人伦。
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,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