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那些话,时南微没心思再听下去。
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病房,再看到那碗鸡汤时,只觉得讽刺。
待他回房没多久,阮薇也紧跟着回来,见到他醒不由得一愣:
“你醒了,怎么没让人去叫我?感觉怎么样?还难受吗?”
时南微摇摇头:
“还好。我刚刚出去看到你了,你和南归在一起。”
阮薇一阵沉默,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他发现,于是又笑着凑过去,按原先那套说辞讨他原谅:
“上午的时候南归低血糖差点晕倒,我碰巧送他来医院而已。”
“对了,妈之前不是也说,南归身体弱,得勤照顾一点,所以我想……”
“都依你。”
阮薇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时南微堵了回去。
他与她四目相对,轻言轻语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:
“南归难得来一趟,也不好让他病殃殃地走。我最近感冒发烧,不方便照顾他,就麻烦你代劳吧。”
“我这边自己可以,你忙他的事就好了。”
阮薇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。
她知道时南微一直很听话,也常常谅解她,可她总觉得今天的丈夫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偏偏他的眼神语气都很平静,让人察觉不出错处。
于是阮薇也没再多想,应答两句就回了时南归的病房。
隔着一层窗户,时南微看着阮薇的身影来来回回为另一个男人忙碌。
终于,那口最后堵在喉咙里的执念也烟消云散了。
他从医生那里开了些药就准备回家,路过时南归的病房时,里面说笑的声音实在刺耳。
好在,他现在已经全无感受。
……
后来的几天,阮薇都以照顾时南归为由大队医院两头跑。
时南微也忙着准备支教事宜,一来二去,两人已有一周没见面。
眼看出发时间在即,李姐趁着午休时间,偷偷摸摸蹭到时南微跟前来:
“诶,支教那事儿,你跟没跟你家教导员说呢?”
时南微头也没抬:“还没,她这几天忙着,没空说。”
“忙什么忙!我今早上还看见她拉着你那亲戚,说要进城置办两件衣服,你净拿这借口蒙我。”
“我可跟你说,这事儿尽早讲,万一教导员真不同意,还能有个商量时间。正好出发前能举办个欢送会,干脆你就趁那时候说了得了。”
时南微垂着头没吭声。
阮薇会不同意?他看未必。
她现在一心沉浸在和时南归在一起的幸福甜蜜中,恨不得他这位正牌丈夫就此退位让贤,怎么可能会不同意?
高兴得拍手才是。
既然如此,那就按李姐所说,趁那机会说开算了。
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,他走得也利索。
时南微将最后一颗感冒药吞干净,苦味儿瞬间自舌底蔓延开。
他拧着眉,将桌上摆的他跟阮薇的合影重重反扣在桌面上:
“好,我晚点就跟她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