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南归在医院住了五天终于出院,时南微也终于得空能告诉阮薇欢送会的事。
他在楼上的窗户上看着阮薇小心翼翼将他的弟弟扶下车,一步一搀地带他上楼。
说半点波澜都没有其实是假的,他早该看出来点苗头的。
早在老家的时候,阮薇就常常来时家串门玩。
那时谁都看她是个漂亮本分的小姑娘,虽没什么大富大贵,但绝对是个贤妻良母。
爸妈疼时南归,有这好事的时候先想到的就是他。
可他不愿意,嚷嚷着说要自由恋爱,说以后要娶个知书达理的小姐,才不要跟一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妇过一辈子。
甚至,隔年就带回来一个要谈婚论嫁的对象。
家里人不同意,他就收拾行李,准备带着那姑娘私奔。
爸妈没法,才同意这门亲事。
也是时南归结婚同年,阮薇就倾尽家财凑出一份不少的嫁妆。
她托了媒人上门说亲,说想嫁给他。
时南微还记得去她家提亲那天,阮薇偷偷摸摸把他拽到葡萄架下面,给了他一块贴身的玉佩。
“南微,我知道我现在看着没钱,条件也没多好,但你愿意等我吗?”
“就两年,我一定风风光光回来,让你做最体面的军区家属!”
廊下的阳光将阮薇的脸晒得红扑扑的。
他点头,也摘下自己戴了二十年的长命锁当做回礼。
他没想过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好日子,但没成想,阮薇真的做到了。
短短两年,她就功成名就,有钱有势。
后来因为工作调离,把时南微也一并带走了。
往后的生活称得上要星星不给月亮,他说东她绝不往西。
可他怎么就没发现,阮薇看他的眼神,更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呢?
时南微几不可闻叹了口气,待阮薇将时南归送回房里后才开了房门。
“后天晚上我们厂要办个欢送会,你跟着一起来吧。”
“欢送会?要送谁?”
“送……”
话到嘴边还没说完,就被房间里的人硬生生截断。
时南归声音有气无力,说自己病情初愈没劲儿,喊着让阮薇帮他换一下床单被褥。
“诶来了来了!”阮薇马上动身,离开前又匆匆忙忙应付一句,“后天是吧?行,到时候我去你们厂里找你。那个……我先去帮帮南归。”
阮薇似是通知一般,撂下一句话就走。
时南微垂眼,缓缓摘下胸口处相伴自己多年的玉佩,将它和那四十二封信放在了一起。
这枚信物,这份感情,都是时候归还给它们的原主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