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温衡回到公司时,脸上的怒意还没完全褪去。
推开办公室的门,却看见付夕正坐在他的沙发上。
“付夕?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……来看看你,为了我的事这么辛苦,不得慰问一下?”
付夕讪笑着,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
“顺便问问你,宋时月……找到了吗?”
“还没。”
温衡一下就猜出付夕是在关心案情发展。
为了安抚对方,还刻意加重语气,语气笃定:
“但她跑不了。宋时宁现在捏在我手里,她那么宝贝这个妹妹,不会不出现的。放心。”
听到“宋时宁”三个字时,付夕脸色明显一僵。
“怎么了?”温衡察觉到她的异常,皱眉问道,“是不是警方那边有新消息了?”
“没、没有,”付夕迅速调整表情,扯出一个勉强的笑,“就是有点担心……怕她真躲起来,耽误项目。”
我飘在窗边,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模样,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紧心脏。
当年我妹妹宋时宁才十七岁,先天性心脏病,躺在医院里等着钱做手术。
温衡来找我,说当年我诬陷付夕的事可以一笔勾销。
他不跟我计较,唯一的条件是替付夕去坐牢。
还说,这是我欠她的。
如果不同意,我妹妹只有死路一条。
我被逼无奈,走上不归路。
在监狱的头两年还能收到时宁的信。
她说姐夫给他安排了单人病房,手术很成功。
说:“姐,你要早点出来,我想你了。”
可第二年开始,信越来越少。
第三年,彻底断了。
我疯了一样写信、打电话,全都石沉大海。
出狱那天,我第一时间跑到医院。
护士看了我半天,才小声说:
“宋时宁?早就去世了啊……好像是突然病情恶化,没抢救过来。”
我不信。
我妹妹手术很成功,怎么会突然恶化?
可直到我死后,才从护工的交谈中探听到真相:
“那天有个女人来看他,两人在病房里吵起来了……我听见小姑娘喊‘你是杀人犯!我要告诉我姐!’”
“后来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,没过两天,小姑娘就没了。”
“医院说是因为没钱断了药导致死亡,但我们都觉得不对劲……可谁敢说啊?”
那个女人,就是付夕。
她怕时宁说出真相,怕事情败露,干脆杀了她。
还伪装成病故,连温衡都蒙在鼓里!
“温衡,”付夕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,她故作体贴开口,“要是实在找不到宋时月……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个备用方案?再找个人顶一下?”
温衡愣了一下,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:
“再找个人?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但项目不能等。找个缺钱的、好控制的,多给点封口费就行。反正……这种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。”
温衡沉默了几秒,终于点了点头:
“行,你去安排吧。记住,一定要干净。”
“放心,”付夕笑了,“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看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再找一个人来当替罪羊,此刻,我心里那片冰原终于裂开一道口子,涌出滚烫的恨。
原来在他们眼里,人命不过是工具。
用完了,就可以扔掉。
用坏了,就换一个。
那我妹妹呢?
她才十七岁,她做错了什么?
我尚且在恨意中脱不开身,就听到温衡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他接起来听了几句,脸色骤变:
“什么?受害者家属要开记者会?要求严惩宋时月?”
他站起来,一边拿外套一边看向付夕:
“我得去趟警局,不能让舆论再发酵了。你那边也抓紧,不管用宋时月还是别人,三天之内必须把事情定下来!”
“好,”付夕应着,送他到门口,“路上小心。”
门关上后,付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她走回沙发坐下,利落拨通一个号码:
“喂,是我。温衡已经开始怀疑了……对,宋时宁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。”
“那丫头死了三年了,骨头都该化没了,怕什么?”
“但宋时月万一没死呢?万一她查到了什么……”
付夕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是在咬牙:
“不管怎么样,你帮我再清理一遍当年的痕迹。医院那边,护工那边,所有可能的人……都处理干净。”
“钱不是问题,我要的是万无一失。”